吗？”阮清清突然笑着抬头看着姚清。
“嗯？”姚清低头看着阮清清，那双总是清冷的竖瞳如今却是温柔极了。
好像是被姚清看的不好意思一样，阮清清马上把头低了下来，声音不高却一字一句的说得清楚：
“我一直希望能再和哥哥这么坐着说话，大家都在。就像是……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。可是我等了好久，不仅没有等到哥哥，还把大家都弄丢了，只剩下我一个人……可是我没有在害怕，我知道哥哥总会回来找我的。”
“我那么怕黑、那么怕孤独，哥哥肯定不会忍心我自己一个人的。”
“果然，哥哥现在回来了。我很高兴。“
阮清清说完后，抬头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姚清，随后又赶紧低了下去。
姚清却被她说的话愣住了，这些都是阮清清要对他说的，也是姚清清要对他说了。毕竟她们从来都是一个人。
“溯回”唯一不会被“溯回”的，就是使用者本身。
所以阮清清一直就是姚清清。
“对不起……我……”姚清还想说什么，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了。
还有什么好说的呢？
他确实该对清清说对不起，不管是因为那件事。他到底是愧对了他的妹妹。
突然一双手突然抱住了姚清的头，阮清清的声音从头顶响起：“我从来没有怨过哥哥，我们都是身不由己。能再看到哥哥，我很高兴了。”
阮清清的声音稚嫩却又带着些少女的清透，这是她们两个的声音。
姚清突然觉得周围的声音消散不少，就连阮清清的身影也都有些透明，他一晃：“你怎么——”
“不要抬头，”阮清清轻声道，“哥哥，就这样不要抬头。我曾经亲眼看着你离开过，但我不希望你看着我消失。”
姚清低着头，很想抬头看看阮清清，却到底听了她的话。
过了好久，直到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之后，姚清也已经阮清清消失了，刚想抬头，就听到头顶带着笑意的声音道：“如果可以，哥哥替我再看一眼日出吧。”
姚清在话音落下的时候猛然抬头，却连那最后一点影子都没有捉住。
看着周围消失的热闹，古树也快速枯萎了下来，坐着的石磨上也落了一层厚厚的灰。
一切都变成了姚清先前见过的那个荒废的村庄。
看着周围如死寂一般，虽然姚清也这样一个人过了十几年，却无法想象姚清清是怎么熬过这些年的。
枯等着的这些年，姚清清一直都在等着姚清能够回来。可惜事至如今，姚清竟然到最后才发现。
姚清抬头望着头顶正圆的月亮，轻声道：“好。”
你想看日出，我就替你看。
你想看外面的世界，我会仔细看过。
你想要的人间烟火气，我也会代你走过。
清清，来世安好，平安喜乐，一生顺遂。
姚清一个就这么坐在石磨上，就像无数个黑夜中的阮清一样，抬头望着月亮，等着天光乍破，等着一个又一个日出。
在第一束阳光驱散黑暗的时候，姚清勾起了僵硬了一晚的嘴角，笑道：“清清你看，天亮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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