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557章 喧嚣的平康坊_贞观长安小坊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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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虞牙想了一会儿:“按说所去甚远,相互影响不到,否则早有弹劾,何待今日?”

  抓耳挠腮的陈利俭,终于鼓足勇气举手:“小吏知道一些。”

  范铮瞪大了眼睛:“小小年纪,就学会狎妓了?”

  早熟啊!

  陈利俭连连摆手,面红耳赤的:“不是!县狱里关押的几个人犯,正是在平康坊殴人被关押,小吏气不过,抽了他们一顿。”

  呵呵,典狱收拾人犯,那不是事。

  甚至,一些典狱就凭着这一手,向人犯家眷索取酒钱。

  “听他们说,是因争风吃醋才围殴一人。据说是看上了都知柳纤纤,柳纤纤偏偏只喜欢一介穷书生。”

  平康坊的女伎,细分为四档:

  不论生张熟李,缠头给足了就成,是最低一档;

  侍候商贾与中下官吏,为更高一档;

  非达官贵人、风流雅士不接待,是为高档;

  百里挑一,为众所公认,谈吐不俗、才貌出众、博古通今、面面俱到,是为“都知”。

  便是唐朝,公认的都知也只有三人,条件之苛刻可想而知。

  至于后世称呼的老鸨子,唐僖宗时期,孙棨著的《北里志》称“假母”。

  前因后果一比对,瞬间明了。

  这种不痛不痒的弹劾,本来也不是要得罪万年县,而是一种提醒:给个人情。

  没有几个人是完全不食人间烟火的,再刚正不阿,也有几分人情世故。

  按说区区殴斗,不应如此紧张才是。

  伤杖八十,吐血加二等,也才合计九十六杖不是?

  不奔着要人性命的话,百杖也最多养一两个月。

  没拔发、折齿、损毁耳鼻、眇目、折手足指,未用他物、兵刃,应该不至于徒不是?

  不,这么想就浅薄了。

  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围殴穷书生,并把人家身上仅有的五文钱扔进了臭水沟。

  看起来不像多大事,却正好合了《贞观律》第二百八十六条:诸本以他故殴击人,因而夺其财物者,计赃以强盗论,至死者加役流。

  疏议的解释是:夺物不足尺布,徒二年;一尺徒三年;二匹加一等。

  妙的是,一尺生绢四到五文钱。

  别说你有没有揣自己褡裢,就问你夺没夺吧?

  只是万年县这一段时日忙得要死,根本就顾不得审理此案,才押后几天,让人看到了错误的信号。

  褚遂良与袁异式,多半是因为脱不开人情世故,略略向万年县表示,殴斗挨杖刑理所当然,区区五文钱,就不要提及了吧?

  虞牙笑得前仰后合:“本官为他们徇私,然后再被他们弹劾么?”

  这算盘珠子都崩到虞牙脸上了呀!

  真卖了这情面,日后虞牙有口难言,他们可没有言明要虞牙枉法哦!

  再说了,你之前与虞牙有什么人情往来,能让他给你这情面?

  素无往来,你跑别人面前,要人家自损利益“给个颜面”,信不信老大的耳刮子侍候?

  “上官且宽心,万年县虽不大,也还是个衙门,不能轻易为人左右。”

  “每一条判决,下官定依《贞观律》行事,不枉不纵。”

  当然了,如果对方找到一个厉害的诉师,能取得东市署或西市署的公验,证明当日布匹中贾价在六文钱一尺,也能减一年的徒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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