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个男人就随便应承跟人好,嫂子是过来人,不忍心瞧你们这么消磨感情。”
她不由回眸望向薛晟,大抵犹处在水深火热的煎熬里的人,唯有他一个。
他送她回医馆,将装满药草的竹筐递还给她,“我在对面茶楼里等你,顺便处理几件公事,等你忙完,在楼下向我招招手,我来送你回家。”
倾城不置可否,背了竹筐跨进门里。
栾氏躲在一边,一把拽住她胳膊,低声道:“你还说你不认识那人?你俩这是一起上山去了?”
“嗯。”倾城不多解释,把药草翻出来,摊开在簸箕里挑捡。他们都有选择的权利。
午间,古先生出诊归来,栾氏做了一桌菜,连声催促倾城去对面请薛晟一同来吃。
古先生诧异道:“你说的是谁?”
栾氏朝他挤眼睛,“你别多问,待会儿人过来了,你客气些,好生招待着,是咱们顾娘子的旧相识。”
她抬手拍拍倾城的肩,叹一声回身往后院去了。
倾城偎在柜台里,透过敞开的门瞧对面的茶楼窗口。
男人坐在那里,面前立着两个眼生的属下,应当是在谈公事吧?
他每隔一段时日就来云州,公务定然耽搁不少。回去后难免又要整夜整夜的翻卷宗,马不停蹄的与同僚们议事。还要分出时间照顾大夫人和老太太。
她也替他累,替他辛苦。
片刻后,倾城出现在茶楼。
这时候二层雅间一片宁静,走廊外守着两个人,其中一人看见倾城就忙不迭奔过来,“顾姑娘!爷在里头跟人谈事,你稍等,我这就去通传一声!”
倾城大大方方喊了声“雀羽哥”。
时隔一年余,雀羽多久不曾听见这熟悉的一声唤,他刹那有些眼热,忍不住恢复了往日的称呼,“顾倾,你当真以后再也不回京城了?明心之前还跟我问起你,小圆她们几个也惦记你呢。”
栾氏觉得她不识好歹,摆明着折磨一个喜欢自己的人,其实她何尝不知?
可这份喜欢,令她无法安心领受。她有她的顾虑,也有她的坚持。
身份之别,距离之远,她不想为了一段不知能否长久的感情,放弃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。真要在一起,难道她能狠心不去为他考虑?她怕自己心软,会不断为他妥协。今日是随他回京,明日是乖乖进伯府,后日又要为他不被人嘲笑“娶了个低贱人”,而不断的努力去证明自己。——那她又何必回云州,又何必离开京城?
就容她自私一点,为自己多考虑一点。前些年她是为姐姐而活,如今她想为自己活着。她不是谁的附庸,也不想为谁改变自己。
诚然这对薛晟并不公平,可她从来也没有强行要求他一定顺从和接受这样的自己。下午接了两个病患,太阳完全落下去了,倾城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。
薛晟独自一人等在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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