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一个字的尾音犹在,说话的人已将电话挂断。
梁靳林对着窗外无边的夜色拧了下眉,窗玻璃倒映出他轮廓分明的脸，依旧是一贯的冷峻严厉。
握在掌心的手机很快震动了一下。
他低下头。
【晚安。】
是景涵的信息。
梁靳林盯着这简单的两个字，看了许久。
久到一旁收拾文件资料的张迟都察觉出来了老板的不对劲。
“梁总？”张迟试探地叫了一声。
没反应。
刚才梁靳林接电话的时候,并未让他回避，梁靳林说的话，张迟都听到了。
跟了梁靳林这么久，张迟也算是对自己这位常年面无表情,令人看不出任何心思的上司有了一些了解。
比如,这个世界上会让他用那种温柔声音讲电话的，只有一个人。
张迟之前就觉得自己的老板有人情味，现在结婚后,不光有了人情味,还越来越温和了。
这么想着，他又叫了一声：“梁总？”
梁靳林眼珠动了一下。他深吸了一口气，把手机放到桌面上：“这边的工作最快还要多久？”
张迟拿出行程表。
原定计划中,他们还有三天的行程。当初设定这份行程时，梁靳林还未结婚,所以时间设置的相对宽松。
张迟将剩下的行程大致浏览了一遍，在脑中对其分类后，道：“最快两天，应该可以结束。”
“不行。”梁靳林长指点了点桌板，下命令道，“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,接下来三天的工作，帮我全部安排到明天。明晚六点，我会坐飞机离开。”
张迟一愣，急声说：“梁总，有几家供货商是后天的机票到达，来不及安排明天见面。”
梁靳林垂眸，拿起手机：“那就让他们改机票，直接飞国内和我协商吧。”
张迟犹豫：“梁总，这样会不会不大好？”
梁靳林挑起一边眉看他：“如果他们觉得不好的话，我相信他们的竞争对手，应该很愿意飞国内和我对接工作。”
张迟：“……”
他能不能收回刚才夸赞老板的话？结了婚的男人是温柔了，只是这种温柔是限定的。
只给一个人！
·
发完信息，手机像是什么烫手山芋般，立刻被主人抛弃在床-上。
墙上的钟已转至九点。景涵胡乱撸了把头发，边脱上衣边往浴室里走去。很快，白皙劲瘦的腰隐没在门后。
他在浴室里待了很久，出来的时候脸红扑扑的，脖子胸膛也跟着红成了一片。
景涵习惯很好，洗了头一定会把头发吹干。他爬上了床，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，这才拿起一旁的手机。
亮起的屏幕提示，有新消息到达。是梁靳林发来的。
景涵几乎不带犹豫地点了进去。
【晚安。】
两个字，一个标点，和他发过去的一模一样。
景涵退出去，又重新点进来，依旧还是这样，只有晚安两字，加一个句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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