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下，差点又捅到脖子。
“你怎么剪头发啦？”方婉诧异问。
她之前好说歹说，沈顾北都不愿意剪掉拖把一样头，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啦？
“挡眼睛，写作业不方便。”
“就因为这个？”方婉难以置信。
不过儿子剪短发，看着清清爽爽，让她原本阴霾心情明媚许多。
“瞧瞧你，怎么剪得乱糟糟啊？妈明天带你去镇上理发店。”她停顿几秒，又改口，“明天不行，魏叔叔要帮咱家收玉米，得等后天。”
魏叔叔是指魏则灵父亲魏延年，父亲过世后，他们父子经常帮方婉做农活。
“这样就好，过两天头发长出来就不乱了。”镇上理发店不便宜，沈顾北清楚家里条件，现在能省则省，尽量多留点钱给妈妈看病。
想起方婉病，他放下剪刀，旁敲侧击询问方婉身体情况。
方婉很久没跟儿子好好说过话，当然有问必答，言语间还劝导他好好学习。
“只要你考上大学，妈妈就算砸锅卖铁…咳、咳！”话还没说完，她突然干咳两声。
“慢点。”沈顾北连忙拍拍她背，问妈妈有哪里不舒服。
“没有，我身体好着呢，你别操心我。”
“好。”沈顾北嘴上答应，心中挺清楚，方婉现在已经有生病迹象了。
医生说过，她本来只是普通肺炎，因为怕花钱不肯医治，才越拖越严重。
目前最要紧事，必须尽快赚钱给母亲治病。
沈顾北心里有了主意，表面乖得不像话，为妈妈又捏肩又捶背，弥补前生未尽孝道。
方婉过世时候才39岁，身体枯瘦得像个古稀老人。
她明明那么美丽，性格温柔又坚韧，善待身边每个人。
命运对待她过于苛刻，从出生到死亡，没享受过一天清福。
“北北，你要是遇到啥事儿，一定跟妈说。”方婉按住沈顾北手，担忧问他，“学校里又有人欺负你吗？”
儿子遭受校园霸凌，其实方婉都知道，为此甚至找过校长。
镇上高中，老师基本都是镇子里人，跟学生和家长抬头不见低头见，都不愿意伤和气。
方婉一个柔弱女人，确实不能把他们怎么样。
“没有，学校挺好。”沈顾北打消她顾虑。
“那就行。”方婉松了口气，再次嘱咐他认真读书。
“好，我去写作业。”
“哎，快去吧。”方婉见他真拿出课本，一时喜出望外。
今天是什么好日子？
儿子真变乖了！
沈顾北拿出干干净净课本，先用笔把原来名字划掉，写上自己名字。
这套书本原本是林发财，经过‘友好协商’，自愿跟沈顾北那套皱巴巴课本交换。
林发财舅舅是庆黎中学校长，他就算成绩一塌糊涂，也能上重点班。奈何林发财没有学习天分，还仗着家里有钱不肯用功，重金买来学习资料比他脸更干净，白白让沈顾北捡便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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