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四百二十二章 尼禄,萨塞尔,爱_黑巫师和异端裁判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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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和被压抑的,总有一面会占据上风,也总有一面会占据下风。可是,对尼禄·克劳狄乌斯不一样,在我看来,她——这位凯撒——她是一个奇妙的人,也可以说是和普通人截然不同的人。她有这样一种本领——那就是她能随心所欲的想当人就当人,想当兽就当兽,她灵魂中的人性和兽性是并非是互斥的,而是结合在一起的,这也是为什么——她拥有力量。”

  “你把这称为力量?难道那不只是因为她坐在那个位置上吗?”

  “不全然是,”阿尔泰尔回答道,“倘若另一些人坐在她的位置上,也很难做的比她更好。尼禄在作恶的时候是心安理得的——为什么我这么说?是因为她不受良心谴责,是因为她能用兽性去超越道德和法律。可是,她在爱的时候又会体现出超过普通人的爱,她像是要燃烧自己一样,把她整个人的灵魂都投入到情感中去,体现出一种非同寻常的神性。普通人是经受不住自己的两面性的,甚至害怕其超过了死亡,犯下罪行便陷入悔恨的痛苦,可尼禄不同。我认为,她为所欲为的意义不止在她的地位,而在于她的灵魂本身——这位凯撒拥有的印迹是很美的,甚至使我体会到一种非同寻常的感动,她的无知和她的爱是并行的,也和她拥有的自由是并行的,她既像兽,也像人,甚至像神。”

  “不,军团长阁下,”希丝卡继续冷笑着说,“如果尼禄就像你说的那样,那她这样的人——无知无识的人,她其实什么都不爱,而那种自由,也不过是对‘像无知的野兽一样为所欲为’的美称。”

  “那么,知识和爱是并行的吗?”阿尔泰尔那手触摸着这幅画——这幅描绘着战场中的男性和女性的画作。

  “也许吧。”希丝卡冷淡地说。

  阿尔泰尔让她看这幅画,但她没从中领会到什么——除了男性眼中那种不可思议的哀伤和知识的痛苦外,希丝卡什么都没领会到。

  “你还记得萨塞尔——你曾经的同僚吗?”

  “一个滥情的家伙。”

  “除此之外?”

  “擅长烹饪使人作呕的猪食。”

  “这画中的人是他。”阿尔泰尔没有再理会她的贬低,而是拿起炭块,细细勾勒那张脸上的胡茬——这使她开始觉得这张脸有点眼熟了。

  这的确是萨塞尔......

  “......你的艺术加工很了不起。”希丝卡试图不带偏见地说。

  “如果说,我从尼禄身上发现了一种同时作为人和兽的自由,也即一种无知的爱和自由,那么,在亚斯基洛奇的战场上,我却发现了另一种爱和自由。”阿尔泰尔经过深思熟虑后说道,“那个发现......则使我忍不住想要为此完成一副新的构思。”

  希丝卡想起几个月以前的事:她在断崖上遇到萨塞尔的时候,他几乎和以前完全不同了,似乎变得阴沉了,气质也比过去那个滥情的混账更危险了。可是,他身上却蕴含着一种神经质似得软弱无力,像发了病一样。

  “你在这双眼睛里看到了什么呢?希丝卡?难道不是你会从自己的眼睛里看到的东西吗?”阿尔泰尔平静的、且不带任何感情地说,“我想描绘的是和知识并行的爱,和尼禄·克劳狄乌斯完全相反的爱。这种爱不带有无知和迷茫,而完全是知识的女儿。这种人拥有知识,以为自己什么都了解,以为自己通晓一切,以为自己全然了解他者的心灵——事实也的确如此。可是,他们却还是会为这种通晓付出代价,这代价带来的痛苦正是知识的痛苦,也是他们通晓一切却无法理清自我所带来的痛苦......”

  希丝卡没说话。

  “作为一个爱好艺术的人来说,”对方嘴角挂着有些不详的微笑,“最低限度,我很想试着把他和尼禄绘制到同一张画布上。”

  “那她呢?”希丝卡指了指修女——她的脸是空白的。

  阿尔泰尔脸上的微笑渐渐敛去了。她用平静的语气告知她:“我还需要一定时间来理解这个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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